〖归乡组〗孤独
summary：孤独它围绕着旧日。
*短打，脑嗨产物，请别带逻辑看
*友情向
00.
“小周啊，你还想故乡吗。”
罗赛尔撑着头，神色有些疲惫的看着他。
01.
“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，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，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。我祈求您的帮助，我祈求您的眷顾，我祈求您……小周快开门我到源堡门口了！快快快拎着一堆东西要累死了！”
克莱恩透过深红星辰沉默的看着“渎神”的老乡，无奈解开了权限。
于是罗赛尔拎着一堆迪西馅饼和甜冰茶登上了源堡。
克莱恩有些不明所以：“你拎这些干什么来？而且……”他向罗赛尔身后望去，放在源堡上的各地美食几乎要堆成小山，“你是想用物理方法把我撑死吗？”
“嗨，小周，庆祝你成功把死诡天尊棺材板压死了啊。”罗赛尔兴奋的摆摆手，“本来也想把阿曼尼叫上的，可她教会缠身离不开，成神就是忙啊。”
罗赛尔瞟一眼克莱恩。
克莱恩心虚的装咳嗽。
02.
“来！干一杯！”
罗赛尔仰头一口闷，把从历史投影拿出来的酒杯随便一扔，整个人往后一靠，舒服地感叹道：“爽！”
克莱恩虽然没怎么喝过酒，但是身为旧日的他显然不会醉，跟罗赛尔互相吹了几十瓶之后仍清醒的很。
罗赛尔跟咸鱼一样在地上躺着，因为喝多的原因脸颊微微泛红。克莱恩端着酒杯出神。
他死人一样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后，偏头望向克莱恩：“小周啊，你看人家阿曼尼，你这个新晋‘愚者’跟没事人一样。”罗赛尔玩笑似的摇头，“啧啧啧，可苦了你们家眷者喽。”
克莱恩歪头想了想，觉得罗赛尔说的也对。末日后达尼兹和戴里克忙的焦头烂额，“愚者教会”在他们二人管理下日益壮大；阿尔杰在他苏醒后接管海神职务。如今“海神教会”和“愚者教会”发展也不亚于昔日的“六神教会”。
“可不是，双倍的锚点，双倍的快乐。”克莱恩眯着眼，又是一杯酒下肚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这年头眷者都不好当了，来来来！庆祝你的锚点这么多，再干一杯！”罗赛尔把酒杯高举过头顶，侧躺着就往嘴里灌。他微微仰头，酒顺着下巴滴到了地板上。
克莱恩漆黑的眼眸沉默着注视着他，片刻后移开了眼。
简直不忍直视。
03.
“老黄，你是不是醉了？”
看着罗赛尔躺的跟死尸一样，克莱恩念头一动，具体出一个沙发，正好让他坐在上面。
罗赛尔已经闭上的眼睛轻颤，差点睡着的他听见克莱恩问的话后愣了一瞬，蔚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：“小周？没有啊，我哪醉了。”
克莱恩手指无意识轻敲沙发扶手。
罗赛尔把脚翘在桌子上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，椅子一下一下晃悠：“我哪醉了？我现在还记得那天末日的时候，种种细节。”
罗赛尔话音刚落，他自己突然停顿了一下。
罗赛尔记得那天克莱恩醒来的时候状态并不好。
神性人性极其不稳定。克莱恩成为“诡秘之主”，成为旧日，支柱。那时他的神性大于人性。
屏障破碎，外神入侵。
一个个巨大的，恐怖的，不可名状，不可直视的生物此刻冲进了蔚蓝色的星球。
当时的天空跟血一样红。
他的污染因为外神的靠近而加剧。他的身体里催生着一样可怕的外神，祂仿佛要把他撕裂了一般，想从他破碎的躯壳里爬出。
罗赛尔动用“黑皇帝”扭曲的能力，与祂们对抗着。他的神智已经半疯半醒。
他想，外神入侵了，贝贝她才仅仅是序列2，能在战争中活下来吗？
可他又开始自嘲：神灵都躲不过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天使？
神灵，神灵……小周。
小周是“诡秘之主”，只有“诡秘之主才是真正能对抗外神的存在。
所有筹码都压在这位只见过一面的老乡一个人身上。
祂不会累吗？祂也会累。祂从前也仅仅是“周明瑞”而已。
而他只能看着，在濒临失控的状态下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看着，等待。像黑影一样的罗赛尔深深低下了头。
痛苦，绝望，无能为力等等情绪把他淹没。
04.
克莱恩勾唇一笑，他用手梳了梳微微凌乱的头发：“我记得啊，那时我帅气登场，气势磅礴，大手一挥，外神尽退，然后祂们就……”克莱恩压低了声音，食指竖到唇边，“砰！炸开了！像烟花一样爆炸了！哈哈哈哈哈哈…”
克莱恩笑的上气不接下气，他弯下了脊背，声音渐渐消失，他无声的笑，笑的眼泪浸湿了眼眶。
罗赛尔也跟着他一起笑，眉眼弯弯，可他也在哭泣。
罗赛尔笑着跟克莱恩打趣道：“你为什么笑啊？”
克莱恩勾起唇：“你又为什么笑啊？”
罗赛尔闻言歪了歪头，像是在认真思考。片刻后他专注盯着克莱恩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因为你厉害。”罗赛尔说完用手臂推了推克莱恩，催促着，“该你了，快说。”
“我么？”克莱恩把玩着酒杯，眼眸中是平静，只有脸颊上的泪痕能证明高高在上的神明曾经痛哭过：“因为我厉害，我拯救了世界。”
“你这，太中二了吧？”罗赛尔目瞪口呆。
“你不中二？”克莱恩斜了他一眼。
罗赛尔撇撇嘴，不满的嚷嚷着：“什么啊，我明明是在夸你。”罗赛尔眼里好像冒光一样看着克莱恩，“我是真的很敬佩你啊，小周。要不是你，我的贝贝，我的后裔，这个世界的人们，肯定又要被毁灭。”
克莱恩念头一动，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字：“又”。
“啊，还有，还有我们脚下的土地，我们的……”
“故乡。”克莱恩轻声说着，渐渐和罗赛尔的声音重叠。
05.
“你真的醉了。”克莱恩看着这位老乡，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。
罗赛尔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，明明脸已经红透了，但他的眼睛却仍有焦距，嘴里咕哝着：“我没有。”
“好吧，你没有。”克莱恩附和着。
“你知道吗，我现在总是能想起贝贝。我在想她小时候，那么可爱。”罗赛尔在空中比划着，“才那么小，谁知道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大人物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其实很想教会她中文。让她知道，父亲真正故乡来自哪里，叫什么名字，她真正的爷爷奶奶又是谁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我很想让她知道，我们那个时代的文明有多辉煌，是这个世界比不上的，没有的！让她震惊！”
“我也知道。”
“可是，可是这里就是我们的故乡啊，它不是其他的空间，不是其他的世界，它就是我们千万年前，曾经踏足过的土地，是我们真正的故乡。”罗赛尔哽咽着说道，他的声音愈来愈低。
克莱恩也沉默着，不说话。
罗赛尔猛的把头埋进臂弯中，抱头痛哭。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，源堡回荡着他的哭声。克莱恩看着友人如此脆弱的模样，伸出的手顿了顿，然后坚定的放到了他的肩上。
罗赛尔好像是不知疲倦，又像是回到了在母亲身边的时候，蜷缩成一团，任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像是终于卸下了外壳，显露出他的脆弱。克莱恩在他的身旁坐着，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。终于，哭声渐弱。
罗赛尔从克莱恩的手里接过纸巾，擦拭好眼泪，才默默说着：“谢谢，我好受多了。”他的声音仍带有一丝哭腔。
“没事。”克莱恩露出一个包容的笑，“你喝醉了，人性情绪被放大，这很正常。释放出压力，对你而言也是好事。”
罗赛尔魂不守舍似的点点头，突然顿了几秒，像一个老化的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转动脖颈，直勾勾的盯着克莱恩。
克莱恩听见黄涛问：“周明瑞，你还想故乡吗？”声音透露出异常的疲惫。
“克莱恩”沉默着，坚定的说：“想。”他想了会儿，又重复道：“非常想。”
黄涛没有理他，自顾自回答：
“小周，我知道你现在神性过于充沛。我早看出来了。
刚才你在哭的时候，其实也算释放压力了吧？相比我，更累的难道不是你吗？刚见面的时候，我觉得你孑然一身，无牵无挂，短短几年成神，你比我想象的……孤独，像一个真正的旅人。没有什么能让你真正有了牵绊。
我一直都没有醉，我知道你当时哭因为你拯救了地球，故土，故乡。
即使神性大于人性，最强烈的情感还是回到故乡。
不是吗？周明瑞。”
“克莱恩”剧烈的颤抖起来。他的眼眸本来像一摊死水一样，现在却突然被扔进了几块巨石。
祂喃喃着：“故乡，故乡……”
祂的瞳孔慢慢变为褐色，又慢慢变为“周明瑞”的模样。虽然仍是漆黑眼眸，可他正在无声的流泪。
克莱恩望见黄涛正朝他张开双臂。
窗外银月洒落大地，为世界蒙上一层白纱。
旅人在此刻回归了故乡。
——END——
